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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四季的故事】高二那年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1-04 15:15:36
   一   我出生在偏远的农村,踏着泥泞的小路行走,喝着井水成长,可是对那片土地始终没有多少感情。因为从我记事起,就体会到了生活的各种艰辛。父母年复一年地在土地里劳作,还是食不果腹,碗里一年到头也沾不上一点油珠珠。母亲经常教导我:儿啊,你要加油读书,争取考上大学跳出农门,不能像我们一样生活在这穷沟沟里受苦受累了。   记得有一年夏天,父亲带着我去省城成都,探望他的一位战友李叔叔。那是我*一次进城。宽阔而洁净的马路上,一辆辆漂亮的小汽车欢快地从我身边疾驰而过,街道的花坛里,各种鲜花盛开着,散发出馥郁芬芳的气息,一排排林立的高楼让我叹为观止。   我们受到了李叔叔热情的接待。李叔叔穿着雪白的衬衣,脸上白白净净,看起来特别的年轻特别的帅气,他的胸前吊了一条漂亮的布条特别的潇洒。他的家里很漂亮。四周的墙壁粉刷得雪白雪白,地上的瓷砖倒映出了人影。与我们老家的一片片低矮土墙屋相比,李叔叔的家真的是人间天堂啊!   在农村夏天的时候,我们都是摇着扇子驱热,没有多大的风不说还费力,而在李叔叔家里,有一台精致而美观的机器,只要一通上电拧开开关,带扇形的叶片立刻飞快地旋转起来,散发出来阵阵的凉风,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家伙叫电风扇,而系在李叔叔脖子上的那条布条叫领带。   那次去城里,我看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稀奇东西,那是在老家从未出现过的。从此,我对城市充满着无限的向往,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农村,成为城市里的一员。我刻苦地学习,希望考入大学,跻身走进梦寐以求的都市,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的成绩在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我获得的一张张奖状贴满了老屋的土墙,成为了父母的骄傲。   母亲一直体弱多病,全家的重担都落在父亲的身上。父亲平时除了照顾家里,空闲的时候还要去村里的采石场打石头贴补家用。   在我读高二那一年的秋天,家里发生了不幸的事情。那天中午,父亲在采石场收工回来,喝了两口酒,突然感觉胸闷疼痛,接着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母亲立即把父亲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诊断,父亲得了肺结核。医生告诫说,这个病只能慢慢调养,不能过度劳累。父亲住院的那段时间,母亲向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家里的负担更加沉重了。   家里的日子捉襟见肘,经常让父母愁眉不展。在很多个夜晚,我听到了母亲在被窝里传出郑州癫痫病的治疗在哪里来的低低地啜泣声,这份沉重的生活压力无形之间也传递给了我,让我压抑、难受。严峻的现实让我越来越清楚地明白,我读书不是三五个月能完成的事情,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家注定会一步步地拖垮,我就像吸血鬼一样会榨干父母身上的每一滴血,这是何其的残忍啊!我感觉自己长大了,应该早一点为父母排忧解难。      二   那个周末的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投进小屋的窗口,柔和地倾泻在小书桌上。书桌上的课本已经被我摆放得整整齐齐,我深情地凝望着,默默地与它们告别。   我拉开床头的灯光,翻开路遥的那本《平凡的世界》,再次走进了孙少平的情感世界。我的人生当然不愿像父母一样在这穷乡僻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要像孙少平一样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实现自己的价值,活出自己的精彩。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一切静悄悄的。我就轻手轻脚地翻身起床,背起早已经收拾好的背包,蹑手蹑脚地出门了。   迈出大院子,刚刚走到田径的小路上,我望见前面那棵大杨柳树下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从背影我就知道她是芳芳。秋意渐浓了,空气里渗透着凉意,她紧缩着脖子,摇摇摆摆地踱着步取暖(芳芳从娘胎里生下来腿就一长一短有点瘸)。   “你来干嘛?这么冷的天。”   “小君,知道今早你要走,我肯定要来送送你……”   芳芳一边说着,一边像鸭子一样左摆右晃着迎过来,右手从兜里摸出了几个圆滚滚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都是煮熟了的鸡蛋,小君,路上饿了吃。”   我的鼻子立刻有点酸酸的。   晨曦的月亮还挂在屋后的牛儿山上,柔和的月光映照着芳芳光洁的脸庞,那么的恬静。   其实芳芳就是腿瘸,模样还是挺俊俏的,我一直这么认为。遗憾的是芳芳只读了一个小学,重男轻女的父母就不让她读书了。   “出门照顾好自己哈,稳定下来了给我写信。”   芳芳叮嘱着,又伸手在兜里掏出一团东西塞进我的手里:“我这里还有一点钱,你都带上。”   我下意识地推搡:“芳芳,你不是借给我钱了吗?”   芳芳的手使劲地又摁住了我的手。   “小君,你出门在外多带点钱总是好的。”   我不再拒绝,把钱揣进了衣兜。   “好吧,谢谢你了!等我在外面挣到钱了,我会加倍还给你。”   芳芳岔开了话题:“小君,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给叔叔阿姨说明情况。你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也会帮忙照顾的。”   辞别了芳芳,我沿着田埂走出了村口,再走过一段小公路,踏上了通往县城的简三路,站在路旁等候通往省城成都的客车。   迎着初升的太阳,客车一路颠簸,秋日的阳光照耀着车窗的玻璃,是那么的柔和。我掏出口袋里厚厚的一叠钱翻了翻,有一角的,两角的,五角的,一元的,芳芳把它们铺平重叠,用一根橡筋绳扎得整整齐齐。我无限深情地回望着背后渐行渐远的家乡,情不自禁地啜泣起来。      三   之前,我就了解到客车到站的地方在成都城东客运站,而离车站不远就是九眼桥,它的附近有一个自发形成的劳务市场,找工作的人和用工的老板都会在那里面对面地洽谈。   到站后下了车,问了路人,我背着行李包顺着指点,沿着府南河岸前行。走了不久,我望见河堤岸边的几棵金黄色银杏树下,熙熙攘攘地围着一群人,一个个都拖箱背包,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来回不停走动的,我猜想就是劳务市场了。   我怯怯地走近前,发现人群分成了两派,有技术特长或有求职目标的汇集成一批人,他们的面前,都在白纸或纸板上写着推销自己,比如车工、钳工、电焊工、洗碗工、厨师、普工、清洁工、保姆、土木工、打磨工……   而其余的人汇聚成了另一拨。我挤进了这一群人里,靠近河栏边找了一个位置。我将背包卸下来,放在自己的脚下。我的身子斜靠着栏杆,伸手揉着勒得生疼的肩膀,怔怔地望着府南河出神。   记得好几年前,我跟父亲来省城探望李叔叔。那时候的府南河还没有改造,两岸有不少低矮陈旧的青瓦房,还堆积着坑坑洼洼的淤泥,上面长满了杂草。想不到几武汉癫痫病专业年后府南河变化这么大,旧房拆除了,淤泥清理干净了,河堤用一块块规则的大石头筑起了来,显得那么美观,两岸种上了各类的景观树。河水是那么的洁净,倒影着蓝天白云。偶尔,河面会掠过一只白鹭轻抚水面,荡起一阵阵涟漪。时间就是这样的神奇,可以美化一切,而我也长大了,再次来到这座城市,是为了寻梦,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为父母分忧,担当起家庭的责任。可是我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在这座城市我也没有亲人,我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我正茫然时,忽然嘈杂的声音中有一个男人在高喊:“我的化工厂要找几名工人,谁愿意去?”   我循声望去,一个穿戴整齐的矮胖男人正站在我们这边喊着。他的话音刚落,呼啦啦地就围过去好几个人。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老板,在哪里上班啊?”   “老板,工资多少啊?”   “老板,包吃住吗?”   ……   老板一番解释过后,很快就敲定了几个人带走了。   一切又缓和下来。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熟悉起来了。有的继续交头接耳,有三五个的围坐在地上玩起来了扑克。   我却没有那份兴致,我心事重重地再次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府南河。夕阳的余晖落在河面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我望见了对岸望江公园里的阁楼,在绿树从中露出的上半身,显得古朴、庄严、肃穆。      四   夜色渐渐暗下来,整座城市华灯初上,闪耀得让人迷离。求职者们早已经陆陆续续地散去,消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一天早工作算失败了,我沮丧地背着包迈着沉重的脚步沿着府南岸踽踽而行。冰凉的河风像一把刀子把我的脸颊割得生疼生疼,是冬天逼近了吧?抬头望望天空,一轮圆月挂在城市上空,在五彩的霓虹灯光下也黯然失色。还是老家牛儿山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我这么想着,此时的父母应该收工了吧?父亲应该在喂猪食,而母亲正赶着一群鸭子进棚子了?芳芳应该把我外出打工的事情给父母说了,可能他们今天都没有什么好心情,因为他们的儿子太不听话,竟然离家出走了。   我胡思乱想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踯躅到了车站附近。卖小吃的一辆辆三轮车罗列着,小贩们使劲地吆喝着;一家家饭店都开着门,飘出各种香味,引诱着我的食欲。   芳芳塞给我的几个熟鸡蛋在白天的时候就吃完了,如今饥肠辘辘。我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可是工作还没有落实,我不敢多花一点钱,钱越用越少,我就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我继续在街边徘徊,犹犹豫豫了好久,才在一辆三轮车前停留下来,买了一块钱一碗的面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我抹抹嘴唇,然后去找住宿。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很便宜的住宿也要三元钱一晚上,我选择了一家旅馆登了记。   旅馆的屋里,摆放着好几张高低铁床,能住八个人。卫生也很差,空气很窒息,还掺杂着一股异味。   我蹙了蹙眉。   我把背包放在床头,没有洗漱就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裹紧了被子。虽然很疲乏,但是毫无睡意,我侧着头望着斜上的方天花板,盯着那颗暗淡的小电灯泡出神。   上铺睡着一个又高又大的胖子,他笨重的身子时不时地翻动,弄得铁床“吱呀呀”地摇晃,像要散架一样。突然,我听见打火机“啪嗒”一声响,他居然抽烟了,弄得屋子里烟雾缭绕。我正讨厌着,他猛地把大脑袋垂下来冲我笑了笑,接着伸手递下来一支香烟。   “兄弟,整一支吧,别闷,今天没有找好工作,明天继续!”   胖子的友好一瞬间打消了我对他的敌意,我连忙拒绝:“谢谢哥老倌(四川话),我不抽烟。”   胖子殷勤地又向其他几个人递了香烟,遗传癫痫病如何治疗呢因为胖子的香烟,屋子里的气氛融洽而活跃起来。大家都是出来找工作的,自然有了很多共同的话题,大家开始闲聊起来。   其中有一个人无不遗憾地说:“今天本来有一个老板招几个店员的,上班轻松,工资也还可以,可惜被别人抢先一步了。看来以后是遇不到了。”   “我有泥水工的技术,就是想多谈点工资,不然早都跟老板走了。哎,工钱都差不多,谈不起价钱哟!”   “我都找好几个天工作了,兜里的钱都快花完了。不行,明天再怎么都得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先做着再说,不然要喝西北风了。”   “哎!我是没有技术没有文凭没有力气找工作就更不容易了。”   ……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总结了今天找工作失败的原因。没有文凭没有力气没有技术也是我的劣势。我琢磨着,工资刚开始低一点也没有关系,能学点技术更好。还有,就是我找工作太被动了,有老板来招人时,我应该主动去推销自己。   想着这些,我的心里慢慢踏实了,睡意渐渐袭来,我很快进入了梦乡,望见了在土地上躬身洒汗的父亲,母亲……      五   第二天,大家睡了一个懒觉后,我们一屋子的八个人出了旅馆。胖子慷慨地带着我们到一家早餐店,美美地吃了一顿包子稀饭。然后,我们结伴同行,沿着府南河岸的人行道直奔劳务市场。天地之间氤氲着一层薄雾,秋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府南河上空,低矮得似乎触手可及,它笑眯眯地望着我们。我们背的背包,拖的拖箱,边走边笑,都乐观地预感到今天能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   果不其然,我们刚到劳务市场没有多久,一个工地的包工头过来瞅瞅虎背熊腰的胖子似乎特别满意,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出了丰厚的工价,胖子二话不说拉着行李箱就准备跟他走。   突然,胖子摆着脑袋晃了晃,想起来了什么,停顿下来朝我们几个人中的那个泥水工招招手。   “老板,我有个哥们,我想一起带走,他水泥工技术特好,你得给他一个好价钱。”   水泥工赶紧凑上前,朝着老板点头哈腰地笑着。   老板瞟了瞟水泥工,嘴角边露出一丝不屑:“看你瘦得像猴子一样,能行吗?”   胖子马上接过话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哈,男人不以身高论英雄郑州诊疗癫痫的医院哪家好,你就带上他吧!”   “我这里不缺人了,不过我朋友那里倒缺人。只要他技术好干活踏实,工钱方面肯定不低,绝对比这劳务市场开的工价高,好吧好吧,跟我一起走,我信你胖子!”   我们目送着胖子和水泥工离开了,心里无比羡慕。   突然,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一个中年男人,我们也不甘落后跟着挤了过去。   不少人睁望着饥渴的眼睛在迫不及待地问:   “老板,招人哇!什么工作啊!” 共 11685 字 3 页 首页123下一页尾页 转到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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