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天空，在晨曦里丰富（散文）

晨曦微微撒，天刚蒙蒙亮，我起了个空前大早。

城市还深陷在一场欲望和梦想即将破壳的酣梦中，许多人的鼾声还沉浸在昨晚斑斓的梦境中。透过阳台，我看一群群鸟儿纤细的脚趾轻轻落在树枝上，听鸟语啾啾，清脆、悠扬，清晨静静的大幕，被这些灵巧的手脚轻轻拉开。这些鸟仿佛从空中撒下的种子，一粒粒自由散落在单调、僵硬的水泥板块上，借以慰藉城市空间的另一种荒芜和空虚。鸟儿分舞、跳跃、鸣啾，它们驮来一缕缕晨曦清风，给喧闹的城市带来久违的天籁。鸟鸣啾着，街道上还没有车来车往，声音时而婉转，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时而低吟，时而深沉，时而直白。我坐在阳台上，缕缕清风作心上天籁，曲曲鸟语解心中不快。鸟自从出世，循入城乡入世，在寸土寸金的城市空间，栖息在一方方不起眼的角落。真的，人们的耳朵早已布满老茧，宁听密语、假话、空话，也不愿聆听鸟鸣一声洗耳目，空枉鸟雀肺腑真言一腔。这就是现代人的悲哀。坐在阳台上，看着鸟继续飞翔，以不同的方位、角度、视觉丈量蓝天的广度，测量清风的纯度，度量城市的净度。一串鸟鸣，就是一滴滴墨汁，滴在城市凌乱的画布上，这墨以碳的品质，一点一点吸附潜流在城市暗道里，淤积进城市人内心的湿气。阵阵鸟声，让茫然的我重新找回安宁和自信。

推开窗子看明朗了的小区，树上的鸟儿、满园葱葱郁郁的草木。

墙上的绿藤蔓一点一点向上攀着，如同攒足了劲，憋住气，吹起号子的少年，鼓着腮帮子，将心中的梦吹向远方。

朝霞朦胧如纱，笼罩在窗外，秋风荡漾，轻缦薄纱，一点一点飘散开来。世界静极了，只有一根根藤蔓柔柔地举起红色的喇叭，对蹲在枝头的鸟雀，轻轻诉说着世间的美好，说它自己心里的梦。一只只鸟儿，则像极了一个个逗点，标注着清晨静静的画卷。

生活在城市，我被汽车喇叭、声屏广告、娱乐八卦、垃圾短信、股票涨跌声、市场吆喝声围剿，多久没有倾听这悦耳的鸟声了？多久没有注视过一朵花从肺腑里捧出芬芳，向天空吟梦？多久没有放慢脚步，看泥土间的虫子，弱弱地迈着米粒般的脚步，丈量美的距离？

向鸟儿学习朴素，向植物学习安静，向天空学习丰富，应该是拙才每天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