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在家中宅了三天的妻,提议去户外放放风,拉着她去北山公园走走。
日薄西山,晚霞半边天,城边云烟,如尘埃散尽,虽有留恋,却也在日落后慢慢憔悴、衰老。
沿着广场的外围慢慢地踱着,转到东边时,偶遇同样走步的三哥。
三哥是单位的同事,刚上班时,他是领导的专职司机,后期因为工作调整,连续做了城管、交通、镇办林场的主管。凭着青壮年时在社会闯下的名号,把主管的工作做的有声有色。
在广场遇见,却看不到三哥昔日的风采。一幅准退休人员典型的休闲蹓弯的装扮,背上是一个休闲包,急匆匆地快走着。打完招呼后,相反行走着,在广场的西处再次遇见。
却见其放下休闲包,在长廊边站下来,对着柱子,犹如老熊蹭痒般地来回蹭着后背,与广场舞大妈们谈笑风声的样子,非常亲民,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三哥竟然已是“泯然众人矣”。
莫非每一个跌下神坛的,曾经有过传奇的男人,经历过岁月蹉跎中的跋涉,上岸后的云淡风轻,现于世人时都会令人有“英雄抵不过岁月”的感慨?
虽有感慨,不过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沿着广场外围,与三哥越来越远。看看手机,快到了父亲从医院回家的时间了,走出广场,向南不远,就是医院。
八十多岁的老父亲,难免身上有或多或少的老年病。“三高”更是免不了的。对于糖尿病,十多年间一直用药物控制。一直服用的药,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作用,且找到的替代品都没有相应的疗效。致使血糖达到了以前未曾有过的高值,为了调整血糖,住进了医院,一天七次测量。
很初的几天,反反复复的,血糖忽高忽低的,饮食上被医生严格的控制着。今夜见到父亲,发现人越来越憔悴衰老了,腰也越发的佝偻起来,一起往外走的时候,轻扶着他的膊,打量着满是白发的头部,整个人失去了壮年时期的巍峨,感官上并不比我高多少。
打我长大以来,也许每个孩子的很初,殾以为父亲是英雄人物般的存在。可是这次住院,很明显的就是父亲形象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难道真的是我所想的:英雄抵不过岁月?
父亲在病房,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与医生沟通,因为听力问题,医生难免会有些不耐烦。担心父亲的现状,二哥二姐忙于春耕,便请了两天假。说是护理,却总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干扰,有效的陪伴时间不多。
陪伴的时候,只是聊着刚刚测过的血糖如何,刚才吃的什么呀。却因为听力的下降,一味地说着还好、还行的话,或者抱怨着血糖的起伏不定,不自觉流露的那抹茫然及对病情不稳定的无奈,以及突然一些自暴自弃的话语,让我无法再继续。
住院的中间有两三天,夜间的温度也适合在户外,步行着去接父亲。踱出病房的门,父亲唠唠叨叨地,说着医院限制他吃这个和那个等等,满嘴忿恨地说:“大夫这是要饿死我啊,煎饼也不让吃,粥也不让吃,一顿就让吃二两饭”,后边再接上典型的国骂,让人好气又好笑。
路过一扇扇被墙壁隔开的病房的门,流光中,过去成为了记忆,往事却迎面扑来,铭刻于心。
还是那间破旧平房,父亲一个人住着,因肠胃感冒,孤零零一个人蜷缩在高湿的炕上,静静地等着我叫的救护车的到来。
炕上的父亲仿佛在我们不经意间一下子就老态尽显,人可能在壮年的时代以英雄的姿态打败时间,可是岁月何曾饶过一个人?暮年,是不是都会落得病痛缠身的结局?
其实,父亲的人生经历是丰富的:幼年丧父,随母改嫁做了拖油瓶。少年艰辛,青年入部队锤炼,转业后挨饿放弃工作,闯关东做了农民,安定下来后生儿育女,生活的磨难造就了一个男人磐石般的坚强性格。
步入老年,当年的浮华和表象潮水一般褪去,曾经的爱恨痴缠毕竟如同烟雾一般,虚无缥缈,去得远了……
思想间,车子到了父亲居住的小区对面,执意地下了车,不让我送他过马路。看着他倔强地小心翼翼穿过街道,我绕到小区的另一个入口。
站在栅栏地这一侧,看着父亲孤独而缓慢的身影进入了单元门,收拾着飞乱的心绪,轻开车门,随着车门轻脆的关闭声,对面行驶的车灯趁机闯入,打扰着纷乱的人。
关闭的车门,与父亲关闭的房门是不是一样呢?没有了外面夜生活刚刚开始的繁华。人到暮年果真的如此么?都有着“美人迟暮,英雄无路”的悲剧么?
转念间又觉得惭愧,是因为平日里陪伴的太少而愧欠。多少次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体育馆朝阳的背风处,听着评书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孤单、亦或说孤独,只有评书机如一个影子般陪他一起。
回想着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轻轻走过医院的走廊,轻轻走向回家的路上,希翼着时光慢慢地流淌,留住这种长情的陪伴。
其实,我知道,再好的光景,终究抵不过岁月。
我不奢求父亲还停留在壮年的英雄时代,只愿我在他身边的日子,能抵着住岁月对亲情的侵蚀。
2018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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