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痴再次回到那个院子的时候,是在一个夏天的上午。那时,母亲已经离开将近三年了。
伸出钥匙打开那接近母亲年轮的铜锁,两扇斑驳的木质大门在“吱吱”声中徐徐打开,像翻开一本厚重的历史,痴感到了从未有的沉重。
这是一个曲尺型院子,前窄后宽,面积足有50平,在过去的农村虽然不算太大,但绝不算小。院子里杂草丛生,从前的光滑和平整,被一株株长短不齐、胖瘦各异的野草匍匐着,满满地铺了一地,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些迈过的足迹。大门左前方父亲种植的一棵银杏树已长的很高,嶙峋的枝干在阳光下悠悠地抖动,新生的淡黄色的嫩叶像孩童的笑脸对着天空晃荡;去年留存的残叶落在柔柔的杂草中,像一个孤独的旅人躺在沉寂的野店,安详地回想着家的乐事……
站在院中,痴像婴儿,不知如何迈步。茫然四顾中,他看到了院子东侧的那棵石榴依然还活着。深褐色的枝干向四周散了开来,青绿色的叶子绝不稠密,整个为一蓬硕大的蘑菇。其间,初开的花骨朵,那种淡红或深红,火焰像一把犀利的刀从叶子中喷了出来,细小的如血色的眼珠,成熟的像一团散射的霓霞,在枝头上燃烧……
“那是石榴花。”痴喃喃地说。
想起那时,母亲还年轻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棵不起眼的干瘦的树苗,种在院墙边的鸡莳旁。就是那棵干瘦的树苗,后来像成长的孩子,一年一个变化,终于长成一把伞把那鸡莳罩在伞下(痴过了很多年后才明白母亲那时的用意)。于是,每年夏天,在不经意中开花,在期待中等待那酸甜的果实像龅牙一样在枝头绽开,每当去上学,痴和那左邻右舍一双双的小手,三不时踮起脚尖或蹦起身子跳在枝丫上,摘它三五个然后一溜烟跑向学校。每每被母亲发现,总要象征性地挨上几句骂。
只是后来。那些脚步跑的更远了,以至于不再在意那每年的一次尝鲜。多年以后,痴有女儿了,有一年秋天,腹泻一直不好,母亲知道后,风尘仆仆地赶了上百里,捎来一大包石榴皮,在母亲细心的熬煎下,女儿的腹泻竟神奇地好了。“偏方治大病”,痴从那以后开始相信。后来,女儿上小学了,回来看母亲时,指着那青红的果实,还一脸的好奇。
再后来,随波逐流,像大多数离开农村的儿女一样,痴也在城市里安家。年迈的父亲和母亲,在无奈中也离开了那小院。曾经爽朗的笑声、曾经匆忙的身影、曾经鸡鸣犬吠的喧嚣,随着院门“咣当”的一声合上而戛然而止。一把铜锁,从此锁住了一个时代。但痴知道,城市喧嚣的车流和人心冰冷的隔膜,阻断不了母亲心中怀想小院里的阳光,母亲表面上看起来很快乐,其实内心的孤独和无助像故乡溪头的流泉一样绵绵不绝……
只是:痴,不敢也不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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