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从苦菜花中走来的父母

摘要：春风吹来，苦菜花轻轻地摇曳着，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就像父母在和我们悄悄地挥别。我仿佛又看到了他们熟悉可亲的笑影，他们正在金灿灿的苦菜花中永远地微笑着…… 我的父母，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毫不夸张地说，那个年代的人，大多是为解决温饱，而奔波忙碌着。父母为养家糊口，不得不节衣缩食，过着清苦的日子。　　 他们那一代人，对于吃得饱，穿得暖来说，简直就是梦想，更是一种奢望。尽管那时已是解放初期，但粮食依然很少，每餐都要掺杂大量难以下咽的树叶和野菜。这种劣质的饭菜，让父母羸弱的身体，根本得不到营养的满足。但正是因为那些苦难，以及恶劣的生活环境，造就了父母那代人，倍加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他们干净的灵魂里，收藏的都是淳朴与善良。他们不怕吃苦，过着节俭平淡的生活。在他们眼里，谁如果随意去糟踏浪费粮食，那简直就是犯罪。他们看到那种情形就会不禁愠怒，就会心尖儿上痛得滴血。　　 父母们曾说，他们是吃苦苦菜活过来的，那种野菜陪伴了他们很多年。《苦菜花》那支歌，让他们在心中唱了几十年。他们熟悉那首歌，也爱听，感到亲切，感到自然，仿佛那就是从他们心底流出来的声音。父母，正是从苦菜花中走出来的那代人。　　 我们的父母很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把我们抚养成人，直到成家立业。很终，他们老了，熬干了灯油，却还在散着余热，闪着微光。父母虽然不再年轻，但在他们的骨子里，却依然有着苦菜花的那种清香，有着对苦菜花的那种割舍不掉的情怀。　　 清明过后，乍暖还寒，淡黄色的苦菜花，便迫不及待地竞相绽放：在阳坡脸儿，矮墙下，田埂旁，小河边，山岗上，那金灿灿，小太阳一样的花朵，随处可见。苦菜开的是金色的花，但在我眼里，见到的却是它的风骨。在春风里，它们摇曳着瘦弱的身姿，默默无语地吐着芬芳，直到开得遍地金黄，引来蜂鸣蝶舞，陶醉整个春天……　　 没有谁不喜欢苦菜花。春天一来，我们就去田野，和老婆孩子一起踏青。在小路边，女儿饶有情趣地掐上几朵娇黄的苦菜花，然后，笑眯眯地插在高高的发髻上。还有我们那爱臭美的小男孩儿，也会学着姐姐的模样，顺手拈几朵苦菜花，调皮地戴在耳朵上，又萌萌地摇头晃脑，乐得山摇地动。　　 我也喜欢苦菜花，我不仅喜欢它的幽香、静美，喜欢它曾经帮助过很多穷苦人渡过饥荒，喜欢它给我带来的人生感悟，更喜欢从苦菜花中走出来的天下父母们。　　 吃苦苦菜熬过来的父亲，已是白发苍苍，就像花开荼蘼的苦菜花，总要性格倔强地放飞梦想。记得刚刚退休的时候，他还不甘心呆在家里，快乐地享受晚年的幸福生活。退休后，他费尽心思找单位领导，要求继续留在厂里工作。当他真的被返聘，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父亲重新工作，遭到不少人的质疑，很多人不理解他，说他是老财迷，钻进钱眼儿里的人。其实，父亲返聘后所得到薪酬，大多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学校，他说那里的孩子苦，就是眼下的苦菜花。　　 我们怕他累坏身体，一致请求父亲不要再去上班，妈妈更是极力反对他天天上班。那次，父亲很生气，说别人不理解可以，妈妈是吃苦苦菜跟他一起熬过来的人，为什么也不理解他呢？他不原谅妈妈，犯起了倔脾气，和自己堵气，不再上班。其实，他不工作，心里很受煎熬，睡觉也不会踏实。　　 妈妈脾气温和，像乖乖的保姆，不仅耐心地给父亲做他爱吃的红焖羊排，清蒸多宝鱼，还会把空酒杯给他斟满清酒。开始，父亲也没在意妈妈的心思，可是连续三天，都是这种客人一样的待遇，这让父亲终于忍不住上班去了。　　 厂里的同事问他，“老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他苦笑道，“我那该死的老婆子，天天为我做大餐，花费可高了，谁经得起这么折腾！”大家笑了，他又说，“咱是吃苦苦菜活过来的，这么浪费心里觉着堵痛。”　　 后来，我们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妈妈就会笑着说：“和你爸过了五十多年日子，他的致命弱点就是，经不住三顿大餐的进攻，准会撤退。”我们大笑，知道他很怕过奢侈的生活，吃苦苦菜从来不怕，就怕吃鸡鸭鱼肉，大蟹大虾。每次我们给父母买海鲜回来，父亲都会说：“下次不要买这些东西，老贵的。听外孙说一只蟹要二百？不值！不值！”他把头摇得像拨郎鼓似的。　　 在一旁剥蒜的妈妈冲我们低语，“你爸爱吃土豆，下次你们买土豆吧，买土豆值。”这时的父亲喜上眉梢，连忙重重地点头，笑呵呵地说：“那值！那才值呢！”　　 大家快乐地一笑，那笑声震得锅碗瓢盆一起作响。父亲的快乐，就是过节俭的生活，就是给山区贫困孩子们无私的奉献。　　 从苦菜花里走出来的父母们就是这样，乐意过省吃俭用的日子，不会索取，不会享受，节俭是他们的标签。　　 谈到过日子，母亲其实更是勤俭节约，精打细算的人，她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容不得半点儿浪费，剩饭剩菜从不忍心倒掉，她不会让我们吃，只是一个人悄悄地吃。母亲很瘦，不过九十几斤。有时候，我们在餐后，想把吃剩的饭菜倒掉，母亲就会瞪大眼睛：“别倒！糟踏东西。”我们做儿女的，有时候真不理解母亲，为什么有新鲜的饭菜不吃，却要吃剩饭？也许，是她总怕浪费掉的缘故？我们常对母亲说，少做一点饭菜，就不会剩下，大家都吃新鲜的不好吗？她微笑着点头不语。但周末我们去看父母时，母亲怕我们吃不好，结果又会多做些饭菜。　　 记得那年春节，我们回家过年，无意间，我发现母亲一个人，又在厨房偷偷地吃剩饭。唉，真不知道她这一辈子吃了多少剩饭菜。我曾劝母亲说，现在咱们条件这样好，不像以前吃苦苦菜的日子，就不要再吃剩饭菜，剩了就倒掉，免得容易生病。她却回应道：“要是在过去，这一碗白米饭，要掺五碗苦苦菜呢！倒掉不可惜吗？”她的话，让我无语。　　 我们常给母亲买她喜欢吃的食品，但她从来舍不得自己独享，总会分给贫困的孩子们一点，送给孤寡老人一些。有时候，舍不得吃，甚至放置久了，等到临近保质期，才不得不把它匆匆吃掉。我们看着老母亲的样子很心疼，但也对她这位从苦菜花里走出来的老人，感到很无奈。　　 后来，我们兄弟姐妹们，周末再去看她的时候，就告诉母亲说，今天这些刚买的食品，都是要过期的，千万别留着，抓紧时间吃吧，不然下周过期就会扔掉。我们的话，就像哄小孩子，很可笑。其实，那些食品都是北京稻香村很新鲜、很好吃的糕点。　　 当我们下周再来看母亲时，发现那些谎言还很奏效。母亲怕浪费，居然吃掉了我们为她买来的食品。我们暗暗窃喜，也后悔早没抓住母亲怕浪费的那种心理。　　 就这样，我们对母亲说了三年多的谎言。谁也没有料到，这善意的谎言，竟然让她的体重，从九十几斤增加到一百零五斤。我们愉悦地感到，在美丽的谎言里，母亲让我们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在父母的影响下，我们渐渐养成了珍惜劳动成果，勤俭节约的良好生活习惯。后来，我们的孩子们，在耳濡目染中，也把这些良好的生活习惯带到了社会，带到了学校，在不知不觉中，又影响了许多人。　　 我深深感到，从苦菜花中走出来的父母们，给我们带来的并不是苦难与不幸，而是把遗忘了多年的优良传统，和高贵的品质，在潜移默化中，无声地传递给了我们。后来，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自觉地养成了一种肯于吃苦，乐于付出和勤俭节约的良好习惯。父母的那种生活作风，让我们一生受益匪浅；那种吃苦耐劳助人为乐，勤俭节约的精神，也会一直鼓舞着我们永远向前，不断向上。　　 春天来了，苦菜花又要开了，我感觉到了它的气息，又像嗅到了它的浓郁芳香。　　 我喜欢那些悄然绽放的苦菜花，它以特有的清香吸引着我。是它，让我从幽香的气息里，领略到了生命春天的内涵；是它，让我从淡淡的温馨中感悟出了人生的真正价值。　　 往昔，父母们从苦菜花中走来，带着苦难，带着期盼，带着遗憾。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带着甜蜜，带着幸福，带着惬意。在这春意盎然的日子里，他们会不会还在牵挂着苦菜花？我想，他们的灵魂，依然会恋恋不舍地萦绕在金黄的苦菜花中。　　 春风吹来了，我梦中的苦菜花轻轻地摇曳着，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宛若父母们在和我们悄悄地挥别。我仿佛又看到了他们熟悉可亲的面容，正在金灿灿的苦菜花中微笑着…… 辽宁主治癫痫的医院云南专业癫痫病医院哈尔滨儿童医院羊羔疯中心武汉哪个医院治羊羔疯比较专业